第3章 前卷三

雨寒便念着这话，排解头部难耐的痛楚。

    且说冰雪，本准备寻个婢子，好带她去庖室，她不会做饭，但因着雨寒的病，宁神汤这种药膳却极为熟练，雨寒不肯她下厨，药膳也是拗不过勉强答应。但冰雪此刻寻了半晌，也不见一人。

    天早已暗淡，静悄悄的院子只能听见风声。

    夜晚的风，没了热闹，突突的呼啸，夹着黑暗的阴霾。

    冰雪孤身站立，微弱的月光似乎照不到她，影子拉成条，一团漆黑。

    甚是煞人。

    一阵清风袭来，树丫摆动，扭曲的姿势，左摇右晃。

    冰雪眼眸刹的定住。

    声音？

    再闻，确真如此。

    往右三两步，声音愈发清晰。

    “咯咯，咯呵呵……”清脆的笑声在黑暗里持续。

    成年女子的音质，却若孩童的音调。

    冰雪顿住，一身白衣在黑暗里尤为突出。周围仅有几缕微弱月光，不能照亮，反映得光秃秃的树枝十分诡异。像被斩断的头发，微短，刺刺的，瞧着不舒服。

    冰雪指腹相压，用了气力，泛起苍白。

    突然，笑声猛然增大，好似近若咫尺。

    冰雪一颤，面前无人。

    “姐姐，姐姐。”刹的，声音响在耳畔！

    身后有人！

    月光打在冰雪身后，冰雪轻震，看到的是一张女人的脸，与洛倾城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女人在笑，露出上排牙齿，笑得很是渗人。

    冰雪微微喘息，惊觉自己吓出了一身汗，这时被风儿一吹，凉飕飕的，不禁一个寒颤。

    “不是姐姐，不是姐姐……很漂亮很漂亮……”女人说话，成人的音质，孩童的声调。眼眸呆滞，不像寻常女子。

    冰雪不免忆起洛二小姐洛青柠，那天生痴儿。

    洛青柠围着冰雪转，还是不停笑，合着拍手：“姐姐喜欢白，所以青柠也喜欢，呵呵。”姐姐，便是洛倾城了。

    冰雪站着不动，瞧着洛青柠，想是否能让这痴儿带她去庖室。

    刚要询问，青柠的脸突然凑近，与她近若咫尺，痴儿似乎很迷糊：“不是姐姐，真不是……”

    傻傻的女子容貌清丽，但神情呆傻，让人不免惋惜。

    冰雪一愣：“不是。”

    洛青柠垂下眼眸。

    凉风一带，勾了些尘沙，还有微泛的冷意。

    洛青柠似乎有些难过，她孤零零一个人，也没个人说话，似乎只有洛倾城，会偶尔与她亲近。

    她垂下眸的那刻，青丝微漾，柔亮得像水，竟那般好看。

    但话再说，痴儿心智如若孩童，洛青柠哪儿会真伤心许久，没一会儿，又瞪大眼、咋呼呼的问冰雪：“白衣姐姐是否也是饿了？跟青柠一样，去偷东西吃。”

    冰雪心神一转：“……带姐姐去庖室可好？”

    “好啊好啊，有许多好吃的！不过要小心胖子大娘，她要打偷儿的！”

    洛青柠说得手舞足蹈，痴儿的心，装不下太多，那么一点，所以干净如白，未染上半点污浊。

    倒让冰雪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