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魂断死域（2）

着一些焦黄的枯枝败叶，没有活着的树，没有活着的草。远处几座输电塔东倒西歪并遭到严重腐蚀，上面的电线早已经不复存在。

    随着卡车靠近市区，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座荒芜凄凉的城市。

    厚厚的灰尘下，千疮百孔的楼房摇摇欲坠。各种招牌锈迹斑斑。放眼看去，只看到黑色与焦黄色的基调。路道上散落着不少汽车残骸，直升飞机残骸，甚至有一艘灰蒙蒙的百米大轮船摇摇晃晃地横在一幢二十多层高的大楼上。

    断墙残垣中，不时能看到灰色丧尸的身影。见路上有车路过，丧尸们便兴奋地朝卡车冲过来。但他们基本追不上卡车的速度，偶尔有几只冲上路道也被卡车无情地撞开。

    因为路上的障碍实在太多，车速很慢，开了两个小时才进入市二环。而亦词公馆在城市的另一端，这样下去赶到公馆时肯定得天黑。

    沧海望着窗外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老李，右转，前方欧亚卖场前停。”

    “不走了？”紫彤问。

    “黑暗马上要来了，我们需要光和食物。”

    黑暗很可怕吗？

    紫彤纳闷。

    不一会儿，车在破落的欧亚卖场前停下。

    老李从裤腿里抽出两把匕首，一把扔给沧海，两人推门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见一切安全，沧海对紫彤道：“下来。”

    紫彤下了车，脚一沾地，忍不住咧了咧嘴。地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灰，一脚踩上去没过了脚背。

    两人将紫彤护在中间，其他人也跟在他们身后，小心地往卖场里面走。

    推开卖场的玻璃门，立刻有两个丧尸咆哮着走了过来。沧海和老李迎上去，一人一个利落地用匕首刺穿了丧尸的头颅。

    和现实世界中的欧亚卖场一样，卖场很大，上下两层，分ABCD几个大区。透过灰蒙蒙的玻璃，可以看得周围商铺里摆放着的花花绿绿货物。中间的透明天蓬已经破裂，一艘古代帆船一头扎在广场中央，另一头搭在天蓬外。

    沧海道：“天蓬破了，这个区不安全。老李关好大门，在原地保护紫彤。”他用手指点了点人群中的男人，“你你你，男人们跟我寻找安全地带。”

    那些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畏畏缩缩的，谁也没动。

    沧海看着他们，手上的匕首优雅地转了两圈：“什么都不做，我是你们的保姆吗？或者你们想自力求生？”

    几人这才犹犹豫豫地走到了他身边。

    拍拍紫彤的头：“跟紧老李，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沧海带着几个男人从内部通道进了黑洞洞的B区，紫彤和老李还有其他人在原地等。

    忽然，有个女孩大惊小怪地说道：“大叔，你怎么不去巡查？”

    扭头一看，刚才差点被沧海掐死的中年男人抱着他的公文包，蹲在一块广告牌后面。见女孩发现他，他面红耳赤，嘿嘿干笑：“我有高血压，不适合做激烈运动，嘿嘿。”

    “胆小鬼，哼。”另一个女孩一声嗤笑。

    男人立刻变了脸色，从广告牌后面钻出来，大声吼道：“臭****，你管得着吗？老子的命比你们金贵多了。”

    女孩不甘示弱，撸袖子就要上前打人：“死肥猪，你再说一遍！”

    “****……”

    “懂不懂尊重女性……”

    ……

    不知是不是因为持续惊恐的关系，众人变得特别焦躁。中年男人同两个女孩吵得面红耳赤，双方嘴里脏话乱飚。一个女人蹲在墙边呜呜的哭。带孩子的中年女人则抱着孩子躲得远远的。刺耳的声音在卖场里不断回荡，听得人十分难受。

    紫彤正想劝架，老李揽住她的肩膀：“小姐，别管他们。”

    于是几人越吵越凶……

    “吵什么？！”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吓得那三个已经开始厮打的人顿时停住了动作。

    “再吵把你们都扔出去。”通道口的沧海静静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对紫彤和老李做了个OK的手势，“B区安全。”

    B区是生活卖场区，天蓬保存完好，里面没积多少灰尘。只是透明的天蓬外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所以卖场里的光线黑压压的。

    关上通道门，沧海对众人道：“赶紧收集食物和水，以及所有照明设备。”

    闻言紫彤也要跟几个女人奔向超市，被沧海拉住：“到哪儿去？”

    “收集东西啊。”

    “你歇着。”

    她忙道：“可我一点都不累，让我帮你忙。”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紫彤不想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

    他笑道：“乖，不听话后果很严重哦。”

    他领着紫彤进了二楼一家家纺店，他在样品床上铺上厚厚的被褥，命令我：“呆在这，我去找东西。”

    从来都是这样，他说做什么紫彤就得做什么，显得她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暴君！

    没多久人们陆续回来了。

    沧海和老李扛回了几大包户外装备：手摇野营灯，强力电筒，衣服，食物，水……

    在他的指挥下，众人在家纺店的每堵墙上都挂了几盏野营灯。心存疑惑的不止紫彤一个，不断有人问沧海，入夜后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恶魔出现。

    沧海敷衍道：“是的，黑暗很可怕。”

    挂好灯，沧海又用雪纺帐在样品床周围隔出一个独立的空间，然后钻进来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人类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沧海也会累……

    其他人垫着被褥，在雪纺纱帐外歪东倒西地睡着。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最后终于变成墨黑色。四周没有半点声音，也没有现实世界特有的电流杂音，一派末世般的安静。

    许久，沧海迷迷糊糊说了声：“快睡觉。”

    紫彤说：“你以后别把我当小孩，我能照顾自己。”

    “还照顾自己？脏得像头小猪。”

    他翻身下床，蹲在紫彤面前，脱掉她脚上脏兮兮的高跟鞋。又拿过一瓶矿泉水，细心地冲掉她脚上的黑泥，连脚趾缝都仔细搓干净。

    冰凉的矿泉水激得紫彤打了冷战，故意用沾着水的脚在他手里踩了一下，溅起无数小水花：“在死域还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他柔声道：“作为一个淑女，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失礼。”

    用棉布将紫彤乱动的脚丫子擦干，然后坐到床边，掀开外套将她的脚拉进去捂好。

    温暖的感觉透过他的衬衫传到紫彤的脚底心，痒痒的。

    想缩回来却被他却牢牢抓住脚腕：“脚受凉容易感冒，这地方没有药。要是感冒只能让你做做某种剧烈运动，发发汗。”

    紫彤用脚趾磨蹭着他结实的侧腰，她挑了挑眉：“我不亏啊，某人物大活好，做的全是顶级服务呐。”

    “骚女人……”

    旁边传来一道愤愤然的声音。

    闻言紫彤大窘。

    一时得意，忘了不远处还有陌生人，说话说过头了。

    沧海用棉被将她的脚盖好，撩开雪纺帐望着众人，笑着问：“谁骂的？”

    大伙默不作声。

    “谁骂的？”他又问了一遍。

    “我骂的。”一个身穿露脐装的女孩嚯的站起身，对使劲拉扯她的男朋友说道，“怕什么，大不了杀了我啊。凭什么我们女人睡地上，他一个大男人睡床，还跟他的****谈情说爱，他是皇帝吗？我呆够了，我在这鬼地方呆够了，我要回家！都怪你，特么的非要去丽江，不是你我能困在这个鬼地方吗！我要回家，你必须让我回家！”

    她的男朋友也站起身，大声吼道：“你发什么疯，安静点行不行？！”

    “凭什么听他们的？老娘不伺候了！B区的家纺店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女孩甩开男友，气哄哄地走过去推开堵在门口收银台，解栓在把门把手上的铁链。

    她的男朋友想劝阻她，却数次被她推到一边。

    “老板……”老李问。

    “随她去。”沧海笑道。

    终于，女孩解开了铁链，抓住门把手使劲一拉。

    就在她拉开玻璃门的瞬间，门外黑暗的光线中突然像水一样动了起来，从中间伸出无数只手臂形状的黑色触须，密密麻麻地缠住她的身体就往外拖。

    她眼疾手快死死扣住玻璃门两边，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艰难地发出模糊的呼救声：“救……命……”

    她的男朋友愣了愣，忙操起登山杖冲过去往门外乱捅。一边捅一边喊：“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捅不到？”他回过头望着沧海，一脸哀求，“救救她！”

    紫彤也赶紧抓住沧海的手：“快想办法！”

    可沧海把她的手反握住，只是笑：“早说过，黑暗很可怕。”

    慌乱中，女孩的男友扔掉登山杖，揪住了女孩亚麻色的马尾。

    旁边几个人见状，忙冲过去搂住他的腰，一起往里拖。

    “唔……唔……”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凄厉……

    僵持了大约半分钟，忽然，女孩的头发连着头皮一起，生生从头上整个脱落。

    鲜血飙出，溅的墙壁天花板到处都是。

    而她的身体瞬间被拉进了门外的黑暗中，那几个试图救她的人兀地失力，倒在地上成了一堆。(未完待续。)